有上有下

　　　　赤繩於箕 第五章（冰漾）

00

　　聳立著無數深入雲層高空，光影、光點淋漓的美麗景象。

　　歌頌的曲調如煙冉冉點綴，音符飄揚，祥歌四起。

　　點點的光輝如同雪花般，不時沾黏上身軀，溫柔、溫暖。

　　坐在盤根之上的青年，輕柔的撫摸著聳天枝幹。

　　低吟著詩歌，悠揚歌頌著書詞史歌。

01

　　世界樹盤根騷動。

　　枝芽落地的塵土沃肥，堆積而成的壤，傳承了來自頂上循環而來的因與果，抬頭可見的光原，大部分已被厚重的雲層覆蓋住，空間強烈渴望推開平衡落差過分而凝重。

　　最後抵達的組合自然是最後接到通知的褚冥漾與雅菲諾，眼下在場有數十人，其中認識的黑袍就有安因、戴洛、休狄、奴勒麗與冰炎，最後就是身邊的雅菲諾，有搭檔的帶搭檔、單人組的單人行，一看這組合根本就是大陣仗出動，此外，還有幾員未曾謀面的藍袍，隱約低估著「無袍級」、「來亂的吧」之類的閒言閒語。

　　「第二次見面了，美麗的孩子。」

　　奴勒麗率先對雅菲諾發難，對此雅菲諾不著痕跡的退避後報以微笑。

　　「許久不見，您還是一樣美艷。」

　　「噯啊，呵呵，我就收下這讚美了。」作為動作的出手者，又怎麼會沒察覺，眼瞳中閃爍的興致半分未減。

　　任務開始前的一段小插曲，開始的突然、結束倒也迅速，當作方才交流只是個簡單打招呼，褚冥漾面對如此陣仗，慣性的往冰炎的方向靠近了一點，作為搭檔的雅菲諾自然也走進。

　　「目前以歲等情報班已經去前方確認情況，我們必須要面對古龍的心理準備。」藥師寺夏碎看著褚冥漾的表情有些擔憂，無從把握的狀態，他們有能力支援卻怕支援不起。

　　「甦醒的，並非是涅恩昂。」瞭望遠方，褚冥漾可以從那雙眼眸當中看見憂傷。

　　不過，涅恩昂？這個名詞好熟悉？

　　「機率不高，然而不能否認，放任此刻情況進行，將會成會現在進行式。」安因說道，對於雅菲諾表現出確定的態度上，做出保留發言。

　　「目前情報班尚未回覆。」藥師寺夏碎手中握著持有水晶，情報連繫之工具。

　　並非在這件事上頭針鋒相對，結果只待情報班回歸自可大白。但是，為什麼雅菲諾說的這麼肯定。

　　想著，問話在無意識之下丟了出去，換來的是對方輕聲的笑聲，以及傳來的答覆：那傢伙引起騷動可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褚。」

　　「咦？是！」突然被一旁的冰炎點名，褚冥漾著實嚇了一跳。

　　「這次的情況跟之前不同，也跟你之前接到的任務不同，確認自己身上的資源充足，狀況不對以撤退優先。」轉頭，紅色的眼瞳熠熠光輝與雅菲諾視線交集，最後卻個別提出任何發言。

　　很想私下詢問，學長怎麼了嗎？

　　選在這個時間其實是自己實在熬不住，眼下可是準備開場討論基本盤布局，目前地龍尚未真正甦醒，沉眠之所已經過百萬年以上的物移流轉，又怎麼能輕易尋出，自然以最外打算，以戰鬥制止干擾甦醒的暴走；眼下正是搭配會議。

　　最後還是未在這個時間點上詢問，要趕緊進入狀況才行。

　　「按照時間推演，恐怕那傢伙睡覺的位置不外乎以在深坑地底，能把那傢伙壓在裡頭，絕對比外頭容易處理，如果出來，就打回去，我跟夏碎主負責淨化，褚，你跟雅菲諾一同輔助，注意一點，就算瘋狂，地龍仍然可能擁有智慧思考的狀態，默契高於對談，明白嗎？」冰炎冷靜的說道。

　　等等，學長，這應該不是打地鼠遊戲，對方是龍吧、龍吧？龍吧！

　　默契啊……、難怪學長他們會想尋找搭檔組合，不過找到我們兩個才搭檔不過一個多月的新手，真的沒有問題嗎？

　　「漾漾，晚些時候我會將兵器之翼交給你，作為我們的連結與保護傘，保持警戒的移動方式。」雅菲諾總是帶著淺笑的面孔，此刻看起來相當嚴肅。

　　「我明白。」

　　「我們負責的不是地龍身上擾亂之能，而是四周，我們必須準確移動進行第一回我們任務的進化陣，一起行動，我負責掩護、支援，佈陣的工作，大部分必須交付給你。」

　　捏住手上水晶粉管筆，這個東西畫下去之後，只要中間一有中斷、分神，該陣就會失效，唯一慶幸的事不需要重頭來過。

　　「學弟，別緊張，我們會全力輔助你們。」阿斯利安靠了過來，臉上的笑容讓褚冥漾忍不住跟著微笑。

　　「不過只讓漾漾一個人佈陣不會太過辛苦嗎？」安因表示擔憂與不認同的疑問。

　　「這個陣法搭配了言靈之能，他人使用的效能不會比漾漾好，而且這必須因地理環境搭配，不適合預先繪製。」簡單來說，就是以褚冥漾為基礎設計，自然也是最大效能執行者。

　　由於手邊正在進行預前準備，主要是進行對褚冥漾的保護措施，陣法使用的耗材確認。

　　「原來如此。」了解原因的安因思考著。

　　「你可別給本小姐惹麻煩，受傷我可不負責唷！」看著莉莉亞甩動後腦勺的雙馬尾，雙手叉腰，以前那樣直接指著對像罵人的動作並未出現，惡言之中存友關懷之意。

　　「目前現場情況，順著無焰者的集中的方向，已經可以推斷位置。」手中拿著水晶，藥師寺夏碎持續著與雪野千冬歲等情報班通訊中。

　　「漾漾需要幾多少人力護陣？」情報班退回來，雪野千冬歲與萊恩這組搭檔與其他任務而來的三人，要護住場面應該沒有問題。

　　「關鍵在最後，無焰者因騷動而醒，結束自然退去。解除異升，無疑是招惹仇恨舉動，地龍也是同樣。」雅菲諾結束了事前準備，活動了下手腕關節。

　　「那麼──」

　　「前後人員皆吃緊，我有把可以穩固漾漾身邊的戰局。」抬頭，雅菲諾的目光十分堅定。

　　「保持連繫，隨時調動。」冰炎下了最後結論。

　　「已經確認定位。」

　　話語落下同時，一股火柱直衝天際，轟開塵土飛揚。

　　霎那，單一座山脈已不復存在，而成為山與山，其之間生成的峽谷凹槽在火柱直衝天際揮散後，呈現在眾人面前，散去的金黃在末端消逝。

　　目睹金光散去的瞬間，褚冥漾驚覺，四周的氣氛瞬間轉變，眾人從原本談論地鼠般的玩笑言語之間脫離，率先出聲的是冰炎。

　　「嘖，棘手了。」

　　褚冥漾不解的看向出聲的冰炎：「怎麼了？」

　　「生已脫離，如今僅存消滅與封印兩者選項，本該只需淨化亂源，使本體自然清醒，重新回歸正軌沉睡，如今看來是無法。」雅菲諾答道。

　　「消滅、封印，無論選擇哪一種，勢必要再向公會請求支援。」藥師寺夏碎縐起眉頭，說完話的唇線緊抿著，前線的情報班至今雖有情資傳回，雖有傷無亡狀態，必定會有某種程度上的損傷與脫連。

　　「醫療班後勤與負責連繫支援，看來眼下只能先直接一戰，想必空殼入侵尚未完成，以壓制異升為主，阻止無焰者接近，封鎖地龍！褚，你先……」

　　射擊！

　　冰炎後續話語尚未只是完成，兩聲槍響準確擊落崖底爬起的漆黑身影，一瞬間，褚冥漾手中舉起雙槍在腦海意念險線同時，做出動作。

　　「呃、學長，對、對不起！」不對！剛才自己為什麼會射擊，腦海裡的聲音不是雅菲諾的啊？……傲？

　　疑惑產生，然而傲卻未有回應。

　　「不，沒什麼，行動吧。」

　　「與情報班連結完成。」

　　「走。」

02

　　情報班尋找的傳送點，既可以立刻目睹目的地、卻不受首當其衝之攻擊，利用大變化過的地形清理出適合的平坦點，然而開戰之後這類臨時點恐怕就不只一個。

　　「漾漾？」熟悉友人的嗓音自身旁傳來。

　　眨了眨眼，褚冥漾猶豫了一陣，對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說道：「萊恩？」

　　跟著走上前來的紅色身影，褚冥漾認出那是同班同學的雪野千冬歲，拿下黑框眼鏡的瞳孔明確表現出詫異，第一次褚冥漾感覺在這位好友的眼中第一步不是關心自家兄長，也同時了解這份關心中的狠戾。

　　「漾漾，你怎麼在這裡？」無法可檔的目光散發出強烈的情緒。

　　第一次感受到突此強烈炙熱的光芒，比起過往那段習慣的目光後頭的一閃精光之惡寒，當下感受還真是熱寒交迫。這對身體不好吧！

　　不過這個問題根本無須回答，能出現在這裡不是眼前的任務又是什麼原因。

　　「看樣子，也不需要困擾人員配置分散的問題，這傢伙就是源頭，若不淨化這裡，目標會越來越強大。阿利，準備。」戴洛拉緊手套。

　　「進化讓褚來進行。」

　　「嗯。」眾人一致認同。

　　環顧四周，褚冥漾一直覺得整個隊伍有一種異狀是不尋常的，然而眼下卻沒有給他時間認清這份感覺真相的空間，情報班已經開始物色接下來的傳點，而這第一點，也是第一個堡壘陣法的起點。

　　專注。

　　「學弟，你的武器挺特別的。」手持軍刀，雅菲諾此刻持傘抽出劍身。

　　「參考朋友創意而來的。」這是雅菲諾的回答。

　　第一區的護衛者是戴洛與阿斯利安搭檔，必須分配最少十二組人守護陣法，顯然如今的人數支援是必備。

　　雖著地底之物逐步向洞口接近，一道一道阻撓的機關術法層層堆疊，試圖減緩地下物的行徑速度，顯然這是有效之舉，然而受到這股異升能量影響的無焰者，漆黑如燃燒殆盡般的身軀搖晃著向此地集中。

　　不遠處已經來訪幾個目測約三百公分高的巨大人形，由於移動速度並不快速，比起已經飛奔而至，以樹枝枯幹圍身軀的樹體人型這類移動迅速的物體，在距離較遠的巨人尚無威脅。

　　傘丟上空的瞬間，第一線爆裂開來。

　　戴洛與阿斯利安第一時間回過頭確認褚冥漾的狀態，然而專注於繪製陣法的青少年完全未受影響，四周的地面也毫不受影響，傘鞘維持在空中，明顯的術法波動應該就是這為一波震撼動盪護法的守護之力，接下來也會繼續維持。

　　固守另外一個方向的雅菲諾專注於監控四周一草一木，顯然攻擊者並非完全沒有智慧體參雜其中，共同目標是獻祭自身、剷除阻撓。

　　一劍輝開、雷光隱晦，細微電系擦出的火正巧連鎖成就群體的毀滅，如此的薪火卻未延燒至地面場景，再延燒之前已隨無焰者消散而去。

　　火焰對於植物性質的效果自然強悍，雅菲諾使用的實際基底是以雷電做出的變化，讓他成功讓一名試圖接近區塊的巨人型無焰者率先化為粉末。

　　「這些傢伙的數量，目前沒有確切的數字吧？」接連殲滅一連樹型無焰者，阿斯利安問道。

　　根據對戰幾場下來，樹者動作迅速擅於隱藏、核心易破壞，巨者動作緩慢擅於接擊、難攻核心，偏偏只要核心未破立刻就能返回再戰回馬，首回未查覺得核心尚未全破便阻擋另外一波攻勢的阿斯利安，險些遭到「伏兵」偷襲，幸虧戴洛及時幫手。

　　「要看公會如何評估封鎖狀態才能針對環境做出策略。」

　　「準備前往下一個點。」

　　「方位確認無誤。」決定好的地點，同時也是移動陣可隨時支援的位置。

　　「一路順風。」

　　褚冥漾看向洞口附近的人群，前來的人數已經比稍早時還要來的多，眼下，阿斯利安與戴洛與支援的袍級進行交接顧陣的工作，下一步也將要前往最前線進行作戰。

　　接手的袍級褚冥漾不認識，當前也無時間讓他們認識，踏入設定好點對點的傳送陣，在雅菲諾領頭的情況下褚冥漾跟著踏入。

　　上一回接觸到這麼大陣仗的戰役是鬼族入侵，現下的情況可話比當時，之後是否也會成為鬼族反撲的戰役之一，情況仍未明朗，無可欺騙的是存在著異昇。

　　如今，這個世界的平衡已在高度紅格的警戒之中，所有參與者皆可感受到逐漸增加的任務內容，世界因何而崩壞，放下沉默的根本正一點一滴的傳達著她的痛苦。

　　好端端的節日這麼突然就回不了家了呢。褚冥漾暗自慶幸自己還位踏進家門，否則現在這時間根本不曉得該怎麼交代。

　　伏持護陣的人員，已經不在是剛開始集合的眾人，公會的支援讓主戰力的袍級向前推進，這是殺的決意。

　　「雅菲諾，既然決定要殺，那我們佈陣還有意義嗎？」褚冥漾忍不住對著同樣看著下頭有組織的進行削弱、阻撓，就算是褚冥漾這個顯然經驗不足的孩子，也足夠感受到強烈的殺伐氣息。

　　「如果按照眼下分析起來，恐怕是毫無功用，底下的傢伙顯然是單純的世代交替中途不慎遭誤入侵的軀體，簡單來說，只要銷毀其源核才能達到目標。」

　　「那麼──」

　　「不過，陣法的淨化不僅僅只是擁有單一效果，更重要是壓制對方的力量，哪怕現在這條地龍能力不足存在時的百分之一，永有古力量之軀體被不祥之力所牽動，別說奪走，就連正常甦醒對於世界都是傷害。」雅菲諾說道。

　　「漾漾、雅菲諾！」

　　「萊恩、千冬歲！」遠見一名紅袍與白袍出現在此，萊恩已經將髮綁起，存在感強烈的無限反比。

　　「公會派遣了另外一組人進行淨化陣法，漾漾你就……、跟我們一起守住外圍。」情況超出預期，會收到如此的結果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雪野千冬歲雖然轉達著指令，無需特別關心面部神情也可以感覺到語調中的擔憂。

　　雅菲諾撤回傘鞘，察覺到另外一股不屬於褚冥漾佈下的陣法運動，下一組人馬歸化的首啟陣法在正對的十二點鐘方向。

　　「漾漾，撤法陣！」顯然緊急的報告還是來不及打斷已預見的結果。

03

　　暴動。

　　說明起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造成結果卻是颶風般毫不留情的做為。

　　能量動盪的相互排斥，地底下尚未脫出的地龍顯然明確的感受到這股強烈的力量，竟產生共鳴瞬間衝破層層術法枷鎖，竄升的漆黑能量轉眼間成為無數的觸手，繞向四周將抓住的目標物向內吞去，目標顯然是四周的無焰者，龐大的力量外衝，卻成為行動的阻礙。

　　氣流的竄動太過快速，突乎其來的變故也讓不少袍級遲了動作，受困住捕抓的觸手，風捲狂砂，瞬間抹殺視線成為最佳的掩護。

　　「呃、唔！」

　　「漾漾！」做為陣法主要引動力量的發起者，理所當然的成為對方獵捕的首要目標，萊恩動手以破界刀想砍斷捕捉褚冥漾的觸手，然而並未有纏鬥意思，迅速回收的觸手另萊恩的攻擊失手。

　　準備彌補預備要射出的箭矢也因抓不準變幻莫測的速度，不敢輕舉妄動。錯愕之餘，破風而行自兩者之間呼嘯而過迅雷般的身影已經以風火雷霆之勢追逐上去。

　　大規格的變動，前線支援中、後陣營倒也不是從未發生，毫無徵兆的起頭卻是頭一回，而且首先崩塌的前線影響源頭是後方、受創也是後方，該說下面的傢伙相當追群仇恨值嗎？

　　當然不會有人發現，只是單純前線族群閃避太快了。

　　「漾漾！」安因的方向，正好是褚冥漾位置的前方，從旁竄出的黑色觸手拉著他們熟悉的年輕學生，對黑色物體拋出爆符短暫打斷觸手的動作。

　　速度快，短暫打斷的機會也消逝迅速，追逐至前線的雅菲諾準確斬斷包覆褚冥漾的觸手，黑色的柱條成灰化粉，沒了支撐的纖瘦身軀追尋地心引力向下落去。

　　位置不好，洞口邊緣的上方！

　　雅菲諾左手一抬，比掌稍大之陣法隱約浮見，透明的水系光輝拉住褚冥漾，將人拉回。

　　接連著變故，讓前線人員不得不集合進行人員整合，回頭進行重新評估。然而，現在更重要的是顯些被拖下去吃乾抹盡的褚冥漾。

　　眾人覺得有些莫名，目前抓下來的都是一些試圖阻擋成為目標能源的無焰者，為什麼褚冥漾也被對方視為獵物？妖師有這麼招風嗎？

　　「有群欠缺思量的人員，在漾漾尚未收陣之前於預定地點佈陣，造成連串能量爆走。」

　　昏沉沉的腦袋，褚冥漾還是可以從雅菲諾的語調中，那明顯、充足憤怒，對於這件事情的不滿，而且這個氣氛正在延燒，顯然之後那群支援者處境不會太好。

　　「咳咳…！」悶住了一大口氣，花了點時間才喘了出來，雅菲諾輕輕拍著褚冥漾的背後順氣。

　　第一波的攻擊結束，顯然地底下尚未冒出頭的目標需要一點時間將力量統合，地層不安的震動著。

　　「你不過去嗎？褚快要讓被別人搶走囉，近水樓台先得月啊。」看著一旁搭檔短暫的恍惚，做為一個好搭檔的職責還是必須要提醒一下。

　　瞇起眼，紅瞳瞄了自家搭檔一眼。這件事情嚴格來說，只有這位搭檔實際證實知曉，而這傢伙的弟弟做為情報班也略有所感而已，並未正面得到回應；另外，就是女性可怕的第六感。

　　由此可知，當事人更是完全無感。

　　「我現在倒是比較好奇是哪些傢伙造成現在的局面。」

　　眼下，洞口一片黑壓，別的不說，花時間完成的封鎖陣法、禁錮陣法以及用以削弱目標力量的攻擊陣法，已經全數遭到這回合損害而蕩然無存，應該達成的效果反而完全相反，其力量大增，而我方現在面臨後勤支援通路必須重新開通的時間壓力。

　　「呵呵，不過現在要怎麼辦，看起來要讓褚他們退出，短時間暫時做不到，這邊的連線並不好牽上，不過至少可以確定褚跟在他身邊不至於出什麼大亂子。」這段對話無疑表示出藥師寺夏碎對於雅菲諾的能力之認同。

　　「嘖，黑袍不是掛好看的。」

　　「兩位，聊天會不會得太光明正大了點？」有些無奈看著同棟住戶的住民，帶著一同來支援的尼羅，蘭德爾的抗議其實並未真的在抗議。

　　同樣注意著褚冥漾狀況，若說全體陷入一段莫名窘境倒也不太意外，幸好第一波的支援已經全數抵達，否則又是另外一場空間問題的人力調度。

　　「穩住附近磁場，必須先讓源頭消弭或是鎮壓下來。」順首補了幾個陣法，該如何層層堆疊早已經討論好，也因此至今後來上前的雅菲諾並無衝動進行攻擊的舉動，不衝動是十分值得讚揚。

　　「現在的人員能力是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只要沒有人添亂子。」與自家弟弟重新接上連結了解後方的狀態。

　　「繼續進行原先計畫。」

　　「重新佈陣，無法撤退的人員加入掩護行列，盡可能保護自己。」這句話是傳遞給所有戰場中的人員。

　　由方才攻擊表現，正規來說，所謂安全點就必須往後再次遷移，重新整出一隊伍向後安頓新的傳送點在與附近做連結，這回合確實大意了。

　　「褚。」

　　「學、學長？」褚冥漾忐忑的看向呼喊自己的冰炎，從他的視線感覺冰炎紅色的眼瞳閃亮的光輝並非安全的警示。

　　視線來回打量著少年，就像是在鑑定一個作品般。

　　「呃？」下意識退了一步，只差沒有抱住頭保護腦袋瓜。

　　但，這回褚冥漾失算了──算也算不贏，額頭被冰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彈了下，力道大小，從那瞬間幾乎要飆淚的表情即可略知一二。

　　「別傻傻站著給人抓！」

　　同樣的惡言惡語包藏關心，不同以往的逞罰性質舉動倒是多了一分變調。

　　「稍為有著問題，如果對方上一波目標有小學弟，這種情況會再出現嗎？」阿斯利安提出可能性，顯然做為妖師的褚冥漾在暗系世界依然相當受歡迎。

　　「很遺憾，我認為是會的。」

　　得到這個答案、這個可能性，倒是沒有人會去否認他存在的機率，選擇防範或者是放任，刻重比例之選擇就是另外一門藝術。

　　然而遠方傳來的連結狀態一直不是很順暢，恐怕下一波攻勢到來之前，褚冥漾勢必是無法送走。

　　「我可不認為那傢伙可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褚拖走，拿來誘餌倒是個不錯的選項。」冷哼一聲。

　　「咦？」

　　……、等、等等，學長你你你──！

　　肩膀被人輕拍，轉頭，雅菲諾正用著溫和的笑容、瞇的彎彎的目光看著自己。

　　「當一個萬眾矚目的目標，比我個人注目還要安全，漾漾你放心吧。」

　　不！我可以選擇只讓你注目就好嗎？把搭檔推進火坑對嗎！

　　一波攻勢後的滾滾狂沙已平息下來，無風興波自然無浪無濤，所有人都明白，再次塵土飛揚就是另一場生死拼鬥。

　　第二局開戰。

04

　　誘餌戰術，佈局直接易上手的方法就是，把誘餌丟在看似四下無人卻又隨時可支援的狀態，誘騙對手長驅直入、直搗黃龍──如果誘餌反擊能力足夠，或許這個提案立刻就會過關。

　　目前誘餌擁有的能力，就是一件學生制服，還沒穿出門。

　　週遭的無焰者經過上一陣的暴動已經被消耗掉泰半，遠方還持續有著接受刺激而更加瘋狂的無焰者正向此地趕來，外圍已經快速的建立起基本結界，分組行動的淨化陣法已經開始重啟，暫時可以完全不用擔心外來的意外。

　　「外圍就讓外面的傢伙來處理。」

　　洞口說大不大、說小也並不小，大約五六個足球場的大小，可以從身上比較明顯的特徵看出對面的人是誰。

　　最後還是選擇了原本的包圍模式，跟著一群黑袍為主的陣仗，褚冥漾深刻的感覺到不同於一般情況的威壓，冰炎、藥師寺夏碎這一段搭檔就在他們的右手邊，隨時可以過來支援，除此之外，他們這團隊人員是最多的，萊恩與雪野千冬歲也加入。

　　「如果陣法開通，我們會護著漾漾離開。」

　　眼下是敵不動、我狂動，看著雅菲諾配合著其他人開始進行五花八門的陣法，全然就是要將目標粉骨、削筋。

　　「等到淨化陣法完成，攻擊就會開始，記得要把攻擊擋下來，相信夆樓的能力吧？」將傘鞘直接交給褚冥漾。

　　「嗯。」

　　中空的柄，利刃在雅菲諾手中，顯然這並不影響傘鞘的強韌度，第一次拿到手還很擔心拿不動，然而上頭的重量似乎跟平時拿的雨傘沒有多少的差別。

　　左手握著傘以及老頭公共鳴所產生的防禦，搭配上右手握上米納斯的掌心雷，萊恩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對於褚冥漾手上的武器表現出強烈的興趣，眼下卻不是理想狀態。

　　雅菲諾正在前方與冰炎討論行動準則。

　　「漾漾，你有注意到最近冰炎學長有不尋常的舉動嗎？」趁著時間空檔，雪野千冬歲貼近褚冥漾問道。

　　「嗯？沒有吧，都跟平常差不多呢……」褚冥漾原本想反問發生什麼問題，看到對方認真的目光毫無遮掩的射來，還是努力想著最近是否有奇怪的地方。

　　「認真想想！」

　　有些訝異雪野千冬歲會如此激動於這類八卦，褚冥漾忍不住看了校園內強力組合的黑、紫袍搭檔。

　　難道是最近夏碎學長有什麼莫名的舉動嗎？

　　「啊，如果真的要說，大概就是開學沒多久雅菲諾的歡迎會後，學長帶我去吃點心。」

　　「然後呢？」吃點心很平常的啊！

　　「呃、那天，我本來準備回家，結果就在走廊上遇見學長帶著雙人套票來找我，然後就去吃了。」根本上來講，就只是這樣而已吧。

　　「你們有做什麼事情嗎？」

　　想起這件事情連帶想起當天學長替自己擦拭嘴角的事情，那舉動就跟今天學長彈額頭一樣的令人驚訝，多了一種親密……、嗎？

　　這類個人感官，褚冥漾一時答不上來，回想起來，學長那樣的舉動其實相當不尋常卻又自然，反而許多疑問被滿足感所包覆，也能說是自己逃避希望，兩情相悅總是小說、電視劇才會有的事情吧？

　　「漾漾？」

　　察覺到好友臉色快速轉變，意識到自己似乎問過頭的雪野千冬歲說道：「抱歉，我唐突了，如果不想說就別勉強。」

　　「……沒事，只是我不清楚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說，恐怕只是我自己單方面想太多吧！」

　　褚冥漾擺了擺手，沉默一會，續道：「可能，我現在還不想提，太……、難說明，我自己都沒想明白呢。」

　　「如過有困擾，可以找我們談談。」

　　「嗯，謝謝你，千冬歲。」

　　如果是平常，這段對話想要不入冰炎耳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惜手持夆樓傘鞘的褚冥漾，下意識動用了結界阻擋了訊息傳出，寧靜而毫無所覺。

05

　　捏著手中的爆符，褚冥漾已經不像過往那般害怕使用自己的符咒，手上的產物更是雅菲諾與自己共同討論出來的成品，連安因都頗意外這等的進步。

　　看著眼前心目中雄偉的背影，若是沒發生一連串的變故，或許自己永遠覺得冰炎是永不倒下的學長，是一個最完美的守護者。

　　直到今天，依然如此相信著，只是做為受保護者卻不能是一輩子，在奢望也必須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