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有下

　　　　赤繩於箕 第四章（冰漾）

00

　　來不及準備所以混亂、準備了卻是意外，說起來無論如何這個命運就是強制準備好，在把棋子擺上預定的位置，而後，點下開始鍵。

　　在夢境中保有自身意識，感覺就如同用著第一人稱看電影，靠著這雙眼睛所能注意到的、關注的來進行這個故事。

　　銀白的光影洪流照耀之下，柔和的鵝黃色光芒在這雪白色的世界中，顯得他的溫暖，從背對著自己黑髮的青年肩頭看了過去，是一位擁有淡金色髮絲的男子。

　　視線朦朧著，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周遭和諧的氣場無須知曉談話的內容同可感之，本該前進的腳步頓了頓，躊躇之餘光影所在的位置身立的兩到影，融入光輝之中。

　　本應該是美麗的畫面，當下卻是撕心裂肺般疼痛，世界驟然靜默。

01

　　追殺、逃亡這種小事情，早在一年之內習以為常，然而公會任務當然不可能永遠只是叫你不擇手段平安送到東西而已，更多時後是清除阻礙、進化環境，也就是必須要進攻。

　　在年輕終歸是黑袍，搭檔同時擁有傳音能力，對於默契尚未建立完成的雙方，是相當有利的技能，現在他們已經搭檔快一個月，十分順暢，目前糾結於心的事前天晚上，衛禹打電話來連繫時間、地點的同學會。

　　接連幾次任務為了讓褚冥漾習慣傲的能力與武器的協調，這種打打殺殺的任務最適合，生產過剩又擁有過度攻擊性的生物，這幾年下來這類的任務層出不窮，而且完全沒有遊說的機會。

　　雅菲諾的支援、傲提醒與老頭公的危安配合，這段時間沒有受傷也沒有陣亡，褚冥漾為此感動一大把。實務跟教學完全是兩件事情，看著雅菲諾靈活身段，說不嚮往是騙人的。

　　　搭配術法跟一點體能，汝同能擁有一翻做為之能。

　　　體魄強健，並無一時之選。

　　眼前的戰鬥並非驚心動魄，緊圍周遭的生物仍如潮水般奔湧而來，彷彿是群熱情的瘋狂粉絲，完全暴露著要將其生吞活剝的慾望，而且顯然雅菲諾清除的動作過份俐落，眼下褚冥漾顯得像顆軟柿子，挑食者可不少。

　　盛況空前絕對講的就是如今的場面，同一種生物用著齜牙裂嘴的瘋狂舉動，顯然未來期待麻痺的空間出現了。褚冥漾哀傷的想著。

　　傲所配的雙槍，除了足夠一槍一隻──因為混戰中總是打遠彷彿沒遭注視，成串擊殺也不是問題，會造成局面落差是褚冥漾自信不足的萎靡姿態遭欺，幾槍連中，總算目睹苗頭極端不對的生物卻也殺紅眼，止不住。

　　目前除了原地射擊之外，褚冥漾找不到適合的移動方法，選擇穩定清出一條道路，退退、進進，如果有攝影機可以倒帶重播此刻的景象，大概有人會懷疑這根本不是錄影，而是惡意放至動態圖檔──俗稱GIF檔。蜂擁而上的怪而退，解決前面的怪後方湧上進，兩旁的怪固定遭一劍一挑、一雷一破，好一個規律。

　　是的，雅菲諾擅長的術法屬性是雷，第一次在霹哩啪啦雷電中聲勢浩大戰鬥的驚恐感已經被麻木取代，而且所未傘型的劍，其實不就是傘柄為鞘嗎？果然踏上火星人後就算是地球人也是會被同……、再見了，我平穩的日常生活。

　　清理完毫無反撲機會的蟲系生物後，回校上課果然是無比幸福。

　　「午餐要去學生餐廳吃嗎？」

　　一大清早的任務活動已經消磨掉體內能量，早餐沒因蟲類屍體的爆破而即時回歸大地已是萬幸，突然明白冰炎為什麼不喜歡任務期間進食，太折磨人了。褚冥漾如今只想吃飽、吃好、最好有好吃的點心。

　　「好啊。」

　　學生餐廳的人潮滾滾，就算經過快一個月的時間，一般學生對於雅菲諾的關注依然有增無減，連帶著自己也被列入關注範疇，不外乎聽到的就是「與妖師同流合汙」一類的評價牽連在一起，然而雅菲諾根本不在乎，想起當初冰炎同樣的應對，褚冥漾也不予理會費神關注。

　　「漾漾、雅菲諾，這邊這邊！」米可蕥的嗓音在呼喊同時就已經讓褚冥漾認出，循著聲音看去就能看見那奮力揮手的女性友人。

　　除此之外，同桌的還有冰炎、藥師寺夏碎、雪野千冬歲、阿斯利安、莉莉亞跟丹恩，想必萊恩應該也在其中，只是暫時沒看見。

　　「剛回來？」說不準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冰炎身旁的坐位沒有人坐，另外一個空位在阿斯利安那旁，已經讓雅菲諾問走，褚冥漾走進唯一的選擇，迎面而來的是冰炎的問話。

　　「嗯。」

　　視線時分有存在感，經過推薦、點餐、取餐這段時間，褚冥漾仍然感受的到，忍不住看像這份壓力的製造主。

　　如果不解決，恐怕接下來腸胃注定要消化不良了吧？

　　「學長，有什麼事嗎？」

　　冰炎搖了搖頭，大掌拍在褚冥漾的後腦，雖有力道卻不痛。

　　「頭髮長了點。」

　　這點褚冥漾自身當然有察覺，畢竟原本不會沾黏在肩膀上頭皮生長下來的髮絲，現在隨著頭部的轉動已經會搔弄該處肌膚，整理頭髮遇到打結的機會也增加，偏偏找不到機會理髮。

　　「嗯，一直空不出時間去剪，很奇怪？」問題才問出口，褚冥漾就想自咬舌頭按罵蠢，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自己又不像冰炎屬於美型系，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不搭調吧！

　　突然想起衛禹邀約同學會的事情，說什麼也要在那之前去理髮！

　　「挺好的，不過稍微修一下會更好。」

　　是是，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跟您老大一樣天生麗質……、咦？

　　「喵喵也同意學長講的，漾漾現在這個樣子超好看的唷！啊，如果漾漾真的想要剪頭髮的話，那喵喵可以幫忙造型，絕對可以把漾漾打點的漂漂亮亮的！」

　　米可蕥非常有自信的說著，眼中閃爍著期待褚冥漾答應的光芒。

　　「……好…」

　　同學會的時間，最後褚冥漾還是無法用「打工」來終結，而是告知了雅菲諾聚會的時間，想當然這位盡責的好搭檔完全不認為迴避要這個時間是不應該的，還主動調整了幾個彈性較大的工作。

　　而上個月預定的中秋節月餅也準時的送來，特地早了一個星期回家將月餅通通傳了過來，提早送至少比遲送好，趁著中午午餐的臨時聚會，褚冥漾讓傲傳了過來，分別交給了大家。

　　「啊，都到了這個時間了呢，今年要不要也一起去烤肉？」米可蕥開心的接過褚冥漾送禮邊問道。

　　「今年要回家，連假的關係，週末國中同學來約了同學會。」褚冥漾覺得如果不說清楚，恐怕到了當天又是一場混亂的你拉我走的情形。

　　「同學會？」

　　「嗯。」記得衛禹好像計畫在高中畢業之前再辦一場，這場主要目的是要穩定情報交換，上次遇到後一回到家就被在線上抓著一定要申請臉書加社團，但是自己目前也就只上去那麼一回，今天要記得看一下確切的時間介紹。

　　「耶，那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要來舉辦一下呢？」

　　……說起來，他們應該幾乎都是同個體系升學上來的，基本上每天都是聚會吧？

　　「決定了！周末我們去烤肉吧！」米可蕥如此說道。

　　「飯糰……」

　　「……前一陣子同學推薦夜市有烤飯糰。」記得衛禹有提過，自己尚未去找過。

　　從萊恩發出聲音的方向，褚冥漾愣了愣才答覆。連椅子的存在都一起奪走，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的被忽略般的缺口，該說不愧是萊恩嗎？這方面好像進化不少。

　　「那就約星期日晚上，說定囉！材料什麼喵喵會處理好的！」

　　褚冥漾看向雅菲諾，對方眼中讀出頗有興致的感覺。

　　「漾漾要記得優先把時間空下來唷！」米可蕥說道。

　　「嗯。」

　　意識到邀約的方式已經有所不同，褚冥漾微笑答覆。

02

　　下課後回到房間過了一段時間，先將預先買好的月餅丟進準備好的傳送陣，一一核對確認寄送的名單跟目標地，物品的傳送陣已經習慣使用，是相當必要、相當便利的陣法。

　　一開始的練習對象可是冰炎，當時還把送過去的東西丟回來，其中遺失的部分也被學長用另外的方法一個個帶回來，還個別分析了失敗的原因。

　　同個時間，褚冥漾也接收到來自水之精靈三兄弟的回禮。

　　褚冥漾忍不住苦笑。就說了，不要隨便動用水鏡的能力啊。

　　不過同樣也表示伊多的狀況恢復良好，這個假日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可以見面。

　　打開房間裡頭的電腦，褚冥漾決定要再次確定一下同學會的地點，臉書的使用上尚未習慣，幸好因為一片空白褚冥漾完全不用擔心有太多東西，社團連結就在左邊。

　　時間選在中午，是要配合大家晚上可以繼續續攤吧。

　　由於交友網站申請之後除了跟衛禹加好好友跟拉進社團，褚冥漾就沒有在上線了，中間的討論褚冥漾沒有參予，倒是有個意外的好友申請──何政。

　　手上遲疑了會，點下接受的選項。

　　現在畫面除了衛禹的動態，多了一人人的動態出來。衛禹多分享校園生活，何政則是粉絲專業的分享跟生活的分享，看起來就像是一般的學生，如果不是事前見過去年的他，又聽衛禹說過這段時間的變故，真的就是很尋常的學生。

　　看著空空如也的網路空間，褚冥漾思考了一會，將剩餘的月餅擺上了盤子，拿起相機拍了下來，傳上空間，順便敲寫了一點關於對於月餅的食用心得，將其編輯在網誌當中。

　　學校宿舍什麼都有，不過卻很少聽說使用這種網路空間，如果真的用來分享學院生活……、呃、還是別發生吧！

　　畫面右下角出現了聊天室窗，閃爍著「衛禹」的名字。

　　「冥漾，你有看到時間吧？會來嗎？」可以想像真實面對面的狀態下，這位國中友人是用著何等期盼、興奮的表情等待自己的答覆。

　　「嗯，已經講好了，當天基本上是沒有問題。」敲字當然不免俗會在附贈上一組笑臉，點開表情符號，一系列的表情符號串流出來，褚冥漾還來不及使用，衛禹已經給了幾個代表歡天喜地的表情。

　　「對了，網誌的月餅是上次那間店的月餅吧？看你丟出來也太吸引人了！」

　　「如果想吃我當天也可以帶一盒過去。」計算的時候自然沒有忘記這位同學一份，不過送出需要花比較多技巧，既然可以直接會面當然是直接送。

　　「還有多的嗎？」

　　「喔、有，怎麼了？」

　　「我想至少也要送老師一份，不然好像只有我們兩個在進行內線交易太奇怪了，錢的部分就在跟我說吧！」附贈笑臉。

　　「好，錢的事情再說吧，我還有作業要做。」

　　「冥漾有打算報考的大學了嗎？」

　　雖然他們才升上高二，這個問題倒是緊接而來。

　　遲疑了好一會，褚冥漾才敲打鍵盤：「我會繼續念下去。」在這著地方、跟我的朋友以及我重視的人們。

　　「加油！」

　　「謝謝。」

　　「那就先晚安啦！別熬夜啦！」

　　「晚安！」

03

　　光陰似箭，一晃眼眾所期待的假期降臨，始終覺得身處的Atlantis學院的假期總是毫無預警的下來，就跟總是滿天紛飛的臨時活動一樣，就連教師也瘋狂於此。

　　為了應景以及金額的想法，在經過思量後選擇了連鎖的燒烤吃到飽來做為會場，一條長排的桌子在已預約的情況下安排好，將進四十個的坐位，主位自然是讓給了導師，較鄰近與此的座位自然是主招的衛禹，再來的大家個別案自己的喜好決定位置。

　　和諧的聚會打從時間將近的時刻便陸續有人前來，衛禹自是責無旁貸的提早抵達，老師的部分會由其他幾位當年的幹部負責。

　　看著人來人往的店門口，褚冥漾踩在約定時間即將過去之前趕到。當然這並非故意，而是剛才跑完一個任務又跑回去拿月餅、換衣服造成的局面，而褚冥漾也成為最後一個抵達者。

　　「可惜，差一點就可以敲詐你一筆啦，冥漾！」拍了下褚冥漾的肩頭，衛禹開玩笑似的說道。

　　「一起進去吧，大家可都到了呢。」

　　還沒走到班級所屬的位置，遠遠就可以聽到坐位方向熱鬧的聲響，對於其他人而言，這樣的聚會還是有，只是全班大概是這年頭來頭一次。

　　褚冥漾一踏入領域，所有原本愉快的聊天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

　　多虧衛禹一人慣性的開朗，拉著褚冥漾來到自己位置旁邊，彷彿是導師無助的目光如無物。

　　點餐的方式是四個人四個人為單位的方式，為了方便送餐與大家自行記憶數量，顯然導師、衛禹加上褚冥漾的這桌就少了一個人。

　　「好久不見。」何政換了個位置補上了這個缺空。

　　「啊，好久不見。」看著何政坐了下來，原本的尷尬去掉些許，已經打著恐怕不久之後老師也會準備逃亡的褚冥漾根本沒料想會有人補上來。

　　「你辦臉書也多少上一下，你知道等你一個好友回覆等了好幾天，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想加。」一上來就是連珠的抱怨，褚冥漾還真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喔、因為學校忙，我現在有在校園內打工嘛，抱歉。」褚冥漾不好意思的說道。

　　「打工？合作社之類的嗎？通常這種打著實習之名吧？」

　　「差不多啦！畢竟要快點接軌才行。」這話可是一點也不假。

　　「像冥漾的學長那樣嗎？」衛禹問道。

　　「學長那個沒得比……」褚冥漾沉痛回應，對於一個已經成為依賴存在的對象，褚冥漾還真的無法想像自己成為同等的那一天，畢竟冰炎的強大、不凡早已深刻於心。

　　「是當時KTV跟你在一起的傢伙吧？」何政問道。

　　「啊？阿政也有見過冥漾的學長啊？」

　　就在話題打開後，服務員也開始送上食材，炭火升起的煙經過強力的抽風機快速抽離。

　　「冥漾，年糕會不會太多了？」看著一口氣就上來的三盤年糕，衛禹無奈的問道。

　　「咦？會嗎？」

　　一桌一個共爐，顯然他們這一爐就是他們這一桌四個人──其中有導師──要一起共同努力的，看著衛禹立刻使用撲概戰略，桌上的烤肉架在第一時間成為了肉品與湯品的天下。

　　無奈的微笑，雖是如此，衛禹依然留下一個角落讓褚冥漾放上年糕，速度自然被限制住了。

　　「對了，剛才沒注意，說起來今天冥漾你穿衣服的方式跟平常不太一樣。」

　　黑色碎花襯衫白色底、龐克風格的西裝形燕尾外套，袖子是有勾環的可拆式在穿上一件簡潔的黑色的長褲，不顯得特別搖滾，倒是配上褚冥漾的臉產生了中性美感。

　　「早上的時候，學長幫我看的。」本來只想著穿件襯衫、長褲就出門，結果在門口遇上冰炎，想不到冰炎竟然會特地指點身上這一些服飾，理由是：衣服都買了，不穿，你就這麼喜歡浪費錢？

　　怎麼回想怎麼奇怪的一句話。

　　「很適合你。」衛禹跟何政意外同調。

　　「謝謝！」衣服穿出門前覺得好看，然而被人盯了又盯，難免又退縮。

　　講話的氣氛渲染開來，提高警戒的學生這才注意到褚冥漾身上一系列富有特色韻味，喻為秀氣也不為過。

　　專注於等待年糕的褚冥漾突然想起，翻出準備給衛禹的月餅。

　　「這個是說好要給你的。」

　　「啊，太感謝了！」衛禹愉快的接過褚冥漾帶來的月餅，下一步的舉動卻有些猶豫，畢竟同桌的導師至今尚未開口，只是一直盯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眼睛瞪著斗大。

　　「老師，這個送給您的，祝您中秋節快樂。」由衛禹傳遞轉交了過去。

　　「這家月餅不是你寫的食記心得的那一間嗎？」何政好奇提問，接連幾段對話聊下來，褚冥漾感覺到這位老同學變化真的很大，無論是言行、態度，就像是活脫脫變了一個人，換作是以前自己一定會脫口而出「你被調包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語。

　　「嗯，就是這間，我還有多帶一盒，阿政要帶回去吃嗎？」多帶一盒嚴格來說也只是單純想著要帶回家──雖然家裡有留，現在同桌吃飯卻只送其中兩人，總覺得有些彆扭。

　　想著，拿著月餅盒子的手已經將東西遞向對方。

　　「……謝謝。」何政不好意思的收了下來，猶豫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嚴格來說，我應該更早就應該跟你說，另外還有，對不起，之前唱歌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對你真的很抱歉，幸好你那位學長吧，雖然大概我不會太想見到他。」

　　「噗。」忍不住笑了出來，褚冥漾續道：「對於不少人而言，學長確實是個敬而遠之的對象。」

　　「聽起來，你們現在近況都還不錯？」老師總算找到適合的地方發言，無論是想要去其他桌繞繞亦或是各種理由，也不好直接離席，總歸是為人師表。

　　「之前住院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不過如果不回去復健，醫院的醫生會直接殺來家裡逮人……」何政皺起眉頭，顯然這不會是個太光明的回憶。

　　在褚冥漾耳中聽起還，感覺就像是試圖要脫逃醫療班掌控那些不聽話的病患，那五花八門的陷阱加圍困技術……、還是不要受傷比較好。

　　「老師有聽同學大概提起，這個學期，何政也已經回校念書了吧？」

　　「嗯。」

　　「冥漾氣色看起來很不錯，想來校園生活也適應的相當不錯。」

　　「大家都對我很好。」無論這一年下來經歷過各種艱困的事件，又或者對於個人的身分，不僅僅在誓約之中，而是貨真價實的真心啊！

　　……只是有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太可怕了。

04

　　燒烤狀態已經各爐嗨起，注意到一切都很順利、安全的年輕學生們再提高警戒的狀態下，依舊嬉鬧、炒熱起來。身上明顯未有任何傷殘狀態的褚冥漾，顯然就是他們放手一搏的最佳指標。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褚冥漾、笑容很漂亮？」

　　「喔喔喔！被年糕燙到了！」褚冥漾此刻眼睛因泛淚而水亮。

　　「……應該不會只有我覺得很可愛吧？」

　　「你不孤單。」

　　「你不寂寞。」

　　「突然羨慕起這阿政他們了……」

　　「而且連老師都吃了……」

　　導師無疑是他們當中在學期間影響最大的人，畢竟發生所有事情，導師必須第一線面對家長，衰運這種無形的東西怎麼也說不通，校內安全問題一度扯上高峰，幸好最終並真的發生太過頭，畢竟真正首當其衝的當事人家庭都未曾講重話。

　　「而且頭髮也比以前長了，很可愛呢！」

　　「說成時尚用語，就是萌！」

　　議論紛紛自然未入正在專注於食物中的褚冥漾耳中。

　　「對了，冥漾你身體現在還好吧？前一陣子我帶學生去醫院時，遇上李醫師，他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導師問道。

　　「嗯，確實很久沒有去醫院，所以很久沒去打招呼了。」以前因為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造訪的他，因此也是位熟識的醫生，這一整年的時間太過忙碌、也沒有理由需要去找這位醫師。

　　噓寒問暖維持了一段時間，東西也吃的七七八八，在褚冥漾開始可以大食年糕，一邊等還順便去附近拿了冰淇淋回來，導師也趁機會二度去各桌向其他同學關心近況。

　　衛禹率先陪同老師四處造訪，這桌暫時只剩下褚冥漾與何政。

　　「之前KTV的事情，謝謝你那個時候替我們結帳，如果那個時候進警局，恐怕我就真的往陌路走了。」

　　想不到何政會主動提起當時的事情，當時只是自己一個鬼使神差跟勝負心態上湧。

　　「我並沒有想那麼多……」

　　「就算是巧合也好，如果那之後太過同仇敵愾而衝動入會，因為其實我心底還是對警察有恐懼，提早發生衝突根本是幫那時候的我壯膽，我大概會認為就是那樣而已吧。」何政自嘲般的笑了笑。

　　「那麼你現在是回去原本的學校嗎？」如果是的話，不就會再次遇到同樣的環境？

　　「不，因為受傷的關係，我們家庭搬到我父親本家去了，現在是在雲林呢，說實在話，還真不習慣。」

　　「適應新環境是相當不容易。」對此，褚冥漾感同身受，當初入學時，他可是相當艱困的習慣一切。

　　就在兩個人開始互相分享適應環境的心得，一位女同學靠近了過來。

　　「冥漾，我多拿了一盤蛋糕，你要不要？」

　　「喔？好，太謝謝妳！」幸好衛禹的臉書上頭有同學的合照還標上的名字，否則自己還真沒有把握可以叫出對方的名字，這位女孩叫席芳語，那年班上是當圖書股長，當時投稿校刊每回都有表現。

　　開心的接過盤子，臉上寫滿了喜悅。這塊蛋糕可真的不好搶，每次過去都被人拿空，一直吃不到。

　　「……你這麼喜歡吃甜食嗎？」看著聊天這段時間桌面上已經逐漸一掃而空的甜品，其中還包含了年糕──不包含架子上還在烤的。

　　何政忍不住上下打量褚冥漾的身材，完全看不出來這傢伙平常會吃這麼多、而且還是甜點。

　　衛禹跑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拉著褚冥漾自拍合照，接著開始關心褚冥漾的甜食數量。

　　正要準備看不下去時，褚冥漾背包中的電話響起。正常的鈴聲讓褚冥漾有時間可以看來電顯示。

　　「喂，學長有事嗎？」接起電話，通常沒有事情冰炎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總是自己打電話給對方居多。

　　『那邊還沒有結束？』聽起來聲音相當平靜。

　　「其實差不多了，大家都已經在吃甜點。」

　　『可以出來嗎？』

　　「怎麼了？」注意到冰炎語調顯得又些焦慮。

　　『任務臨時有狀況，我們這邊缺兩個人，所以連絡你們，如何？』

　　「好，我打電話給雅菲諾。」

　　『我已經通知他了，你們集合好一起過來。』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褚冥漾準備抬頭尋找衛禹的身影，而對方早已經準備好似的與其四目相交。

　　「要走了？」

　　「臨時有狀況，我必須先離開了。」合掌表示道歉之意。

　　「那也沒有辦法，路上小心點唷！」收下褚冥漾這場應付的餐費，衛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嗯，老師還有大家，我先回去了。」太過匆忙的情況，以至於褚冥漾並未注意到所有人的表情有些失落。

05

　　山脈當中有龍吟低吼，充滿壓迫的氣場迫使不得不繃緊神經，這是一踏入集合之地褚冥漾立即感受到壓力。幸虧雅菲諾告知任務相關內容，早已經了解狀況。

　　地龍躁動，原本沉睡在地下，如今不可自制的動搖根本，而且未來恐怕還不只這一環節。現在他們所要進行的是清除造成環境異動的分子，無論是正、反之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