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有下

　　　　第五章：七拼八湊

00

　　吠舞羅動員，強悍的行動力準確在指令地點集合，看似大動作的舉動其實跟平時搜尋的舉動沒太大的差別，這段時間吠舞羅一直是如此，就連一直以來注意吠舞羅動向的Scepter4，若非在知曉情報的狀態下，恐怕也不覺得哪不對勁。

　　「看來，我們的情報人員真的需要再努力點。」手持著少年給予的整理報告，內心多了一抹讚嘆。

　　「室長？」看著桌面上顯然不同於Scepter4內部正式公文的文書，身為高層人員的淡島世理不禁多了一份心眼。

　　「很完美呢，淡島君。」

　　「確實，冒昧請問室長，這是從哪得來的？」

　　十指相交，注視桌面上一張只缺一角的拼圖半晌。

　　「一個我重意的人，可惜。」

　　還不及發出的詢問已經被可惜二字堵上，換成一抹困惑。

　　「對方拒絕您的邀請嗎？」

　　「那可是完美到恰似無瑕的理由。」宗像禮司輕輕撫上最後一塊拼圖，輕輕放在尚未完成的地圖旁。

01

　　有鑑於平時吠舞羅人群本身經常小團體在街道各處停留，況且因情況而沒有固定位置，對於敵方來講，貨真價實不是什麼好安排的團體，卻也容易成為隨機犯意的好對象。

　　Scepter4本日依然與平時相差無幾的日常巡邏，好似全無掌握一般。

　　這麼沉得住氣？伏見猿比古多少在街道上注意到青服的人員，這樣的習慣不只他存在，任何吠舞羅的成員都會注意，更別提自家地盤。

　　「下一場會在後天深夜，青色那邊也會有所行動。」透過關係，草薙出雲大致上明白Scepter4的計畫，這次的行動類似於一種合作性質，可說是他們集合以來的第一次。

　　「有必要跟那些傢伙合作嗎？我們自己就可以處理了吧！草薙哥。」八田美咲當然知道這次的行動是合作關係，不過也就是不衝突的進行坐戰，實際上還是各打各的，既然這樣，他們自己行動不就得了？

　　「雖然我們都很看到你的能力，這回顯然我們必須要這樣做，要是傷害到街道可就不太好了。」草薙出雲不太意外的回答。

　　周防尊笑了下，臉上恰當諷刺味道的低調猖狂：「那傢伙拿來當保護盾的效果還不錯。」

　　一句話就足夠讓整個HOMRA沸騰起來，做為店面的老闆，當然不可能讓一群兔崽子做出傷害這個空間一草一木的舉動，面對任何人都一樣包含自家的王──殺雞儆猴，正因為如此充滿這群血氣方剛的傢伙，才能夠這麼乖巧的待在店裡吧。

　　手上拿著終端，靠著先前留在對方電腦裡的東西，這點行動資料得來不費功夫，不僅時間，連同數量、道路的規畫一樣不缺，完整到難以置信。

　　「小猴子，怎麼了嗎？」十束多多良靠近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只玻璃杯，黃橙色的內容物散著一抹香甜氣息。

　　「……沒。」不習慣過度親近的距離，況且對方手上還拿著一杯疑似不符合未成年該靠近的東西；這裡是酒吧。

　　「安娜對於這次的活動似乎不太安心。」確實可以看見小女孩緊拉著周防尊，就算對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依然是如此。

　　伏見猿比古維持著沉默的狀態，十束多多良不以為意：「資料太完整，別全部照著跑。出雲說這是你講的，對吧？」

　　身體不動，僅僅眼神飄了過去，眼下一抹淡青映入十束多多良眼中，連同那不太健康的白色也顯得略比平時更甚了些許。

　　「小猴子，你最近該不會都沒有出門吧？」少年天生曬不黑，就算有慣於自我訓練，最近幾乎天天都在傳遞消息給草薙出雲──當然是電子郵件，這不得不讓十束多多良懷疑少年是否如同自己說，特別是話落少年迅速撇開臉的舉動。

　　看著少年不願意發話，十束多多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這個節骨眼根本無法休息。

　　「事情結束，好好休息吧。」

　　「……我有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要記得唷。」

　　看著十束多多良端著杯子，內容物還是一樣的高度，按照草薙出雲零失誤率的份量計算，那杯裡的酒精飲品還未入半口、半分。

　　火焰的使用並不是每一位氏族都能順利，而且力量的程度也有所不同，主要是看王在接觸時分析這個人適合的定位以及後天的運行，自然也是會有人因為反應不及，發生類似於煙火爆破意外般的事件。

　　赤王的力量是霸道的，如火焰一般熱情，如熔岩一般勇猛，目睹那火山噴發的瞬間，擁抱大地的熱能緊緊依附在地殼上。伏見猿比古覺得自己的身體僵硬，就像掉入冰窖一般，在紅色的火焰之中，無法理解的狀態。

　　「十束哥、猴子小心！」八田美咲驚呼一聲。

　　事情發生的很快，思考的時間也僅一瞬間而已；假設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剛才那方向是八田美咲正跟鐮本力夫在玩滑板的場合。

　　比起那久違的呼喊，整件事情已經成為一個暴衝意外才是重點，滑板可是帶著赤色火焰像伏見猿比古疾馳過來，注意的時間點已經晚了。

　　身軀退了，然而這樣的動作也不對，十束多多良沒有這等戰鬥能耐的反應，推開對方於危險範圍已經非常極限，只能硬接了！

　　用火焰互助手掌──接下。

　　「……」眉頭皺得極深，多虧上頭序亂的赤色能量沒有準頭，否則還沒那麼好接。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由於十束多多良手上的酒杯內容物未飲，剛才一個撞擊基本上就往伏見猿比古身上灑去。

　　背景音樂已經變成草薙出雲的咆嘯，主音則是十束多多良的關心。

　　「你們兩個！」

　　「小猴子，沒事吧？」

　　伏見猿比古拿著八田美咲的滑板，看著正推著鐮本力夫阻擋草薙出雲管教的少年，完全失去走上前去的動力。

　　「嗯。」單音節，沒事。

02

　　盯著燈光開啟的住處，伏見猿比古腦海默默的在正字記號上頭再添一筆，推開了自家大門。

　　「歡迎回來唷，伏見君。」不意外在自家客廳裡頭遇到坐姿優雅的男人。

　　對於只想著趕快換身衣服、心情不佳的伏見猿比古而言，宗像禮司的出現就像巧合作出的鬧劇升溫秀。

　　「嗯？伏見君，你的年齡應該還不能喝酒唷。」

　　「……我沒喝。」走向浴室，房間不大，宗像禮司清楚的看見伏見猿比古將手中的外套丟進了洗衣籃，原本讓外套擋住的位置還有一片水漬。

　　「吠舞羅有灑酒的習俗嗎？很高貴典雅的特別活動。」

　　沒理會宗像禮司帶有打趣調侃意味的話語，伏見猿比古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沒過多久換了一套衣服出來，身上的服裝倒是簡單的穿搭，圓領襯衫加上運動褲。

　　略大的襯衫更顯得少年的清瘦，鎖骨若隱若現，以及那代表吠舞羅如刺青般的印記。

　　「看來伏見君想早點休息，那就不打擾了。」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宗像禮司拿起一旁的外套。最起碼這個人知道來他家的時候，不會穿著Scepter4的青藍色制服。

　　伏見猿比古看著對方放在便當盒上的文件，問道：「這是什麼？」

　　「關於一點我方人員的佈置圖計畫。」宗像禮司理所當然的說著，說明相當簡潔。

　　「給我這個做什麼？避開你們？」面對這疑似洩密的舉動，伏見猿比古不曉得這算不算屬於王著專利。

　　「這可是要看伏見君怎麼使用。」

　　「……我不是你們的臥底。」

　　「這點我比你還要清楚，伏見君。」男人的笑容非常好看，但那又如何？

　　「弄得不好，你們會沒有退路，那樣也沒關係？」伏見猿比古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資料，就直接抽出來。

　　「那可真有些困擾，不過我想比起看資料，更重要的應該是先吃飯，對於一個正在成長的伏見君而言，這可是相當重要的。」從那人的眼中所看見的卻不是同等的焦慮，比起來更像是期待。

　　如果有辦法，你就做吧。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伏見猿比古莫名其妙收到如此的信息。然而，對方卻實實在在擁有這般的本錢。

　　伏見猿比古看了眼桌面上的便當，這次不像以往是一間相當普通的店家買來的，常態性肉多菜少的便當。

　　「我對我的身高很滿意。」一邊說著，坐下的少年還是打開了飯盒。

　　男人的身高比自己高，最早時就已經明白，但這並不表示什麼，頂多就增加撞到東西的機率，有什麼好炫耀的，平均身高才是王道！

　　翻開資料，那一張平面的紙本資料而且還沒拆成好幾頁，大概是從電子檔裡頭弄出來的，瞄了一眼開口說不打擾自己的男人，如今可還在坐位上。

　　「如何？」

　　「這是宗像先生安排的？」伏見猿比古內容看過很快，過程中略微瞪大的目光多少透漏了對於安排的驚訝。

　　「跟一位得力的副手一起，這回可是大案件，自然不得馬虎。」

　　「直接說平常沒在認真吧？」

　　「這是相信部屬的表現，伏見君，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問句，伏見猿比古的視線從資料上頭抬起，又落下：「沒怎麼樣，就是適合你們的模式，不適用吠舞羅。」整密的行動可以完美發揮情報的資訊，穩定的團隊行動也足夠確保達成任務的質量，這種模式套用在吠舞羅上，怕是一個不小心關鍵的人事物證就被破壞殆盡，就像上回的地下港灣事件。

　　「呵呵，伏見君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呢。」

　　「吠舞羅想要入內搗亂，成功的機會不大。」

　　「哦呀，看來我得繼續跟淡島君好好討論討論。」男人總算願意離開那張已經坐出凹陷與溫度的位置，批上外套。

　　「……別太相信資料。」

　　「嗯？」

　　「再見。」

03

　　入夜，伴隨著最後一波巡邏的隊伍回歸，夜幕深沉。外頭僅剩下翻騰的酒吧、持續營業的居酒屋，夜深依然打拼的大有人在，住宅區外早已渺於人煙，偶爾角落總有的小集團。

　　無論是寧靜的街道、紛擾的街道，按照其中的規則，就是尋常的存在。在有意無意的計畫之下，吠舞羅的人群正悄悄地在夜間加長了行動時刻，直到今天，昏暗的角落仍有一絲火星。

　　一點一滴的變化再怎麼小心，面對早已經對己方研究透徹的情形預想下，意義並不大，也不否認這是一種日期宣戰，就看對方懂不懂得接招。

　　車輛停放在街道邊，煙頭捻熄在地面上，遊民聚集點並非在此，為了因應工廠上班的大量員工，宿舍、平價租屋公寓自然也不少於附近的住宅區，按照情報紀錄之計畫，預計在整點時出發上線快速道路出發至港口。

　　站在樓頂天台上，縱使有水塔卻沒有多少的擋風效果，兩個吞雲吐霧的青年仍離不住瀰漫於空間中氣體。周防尊、草薙出雲、十束多多良、櫛名安娜、八田美咲、鐮本力夫以及伏見猿比古，吠舞羅重點人物大半都在這個位置。

　　櫛名安娜面對平面地圖，上頭的紅色珠子正被女孩收著，位置敲點的去處已被這些人記憶下來，八田美咲在第一時間拉著鐮本力夫與伏見猿比古準備前往地點，整團人靠著一個人冒似充滿活力，草薙出雲讓少年冷靜下來。

　　「草薙哥？」八田美咲看著呼喊出聲的草薙出雲，夜晚出門依舊在外套上頭掛了付墨鏡。

　　「別太著急，有準備的不僅僅只是我們而已。」

　　「青色衣服的傢伙不會是我們的對手！草薙哥你就放心吧！等我們的消息！」說著，人又跑了，沒多久回頭喊了愣在原地的兩人。

　　聞言，草薙出雲與周防尊、十束多多良互看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伏見猿比古並未馬上跟上，而是看了一眼吠舞羅大家長群。

　　周防尊牽著櫛名安娜的手，離開原本倚靠的牆面，一步一步像向冰冷鋼鐵所製成的樓梯走去，腳步懶散的敲擊聲在寧靜的夜裡特別顯眼。

　　「快去吧，小心點。」與武器作戰過的經驗，包含所有團隊裡頭，也只有眼前這名身板纖瘦的少年有過，顯然對方的優勢仍然比我方難以捉摸，縱使王的能力在強勢，單靠單方面的行動是否不吃虧，這點沒人可以保證──少年是個借鏡。

　　伏見猿比古的戰鬥能力短短瞬間的交鋒，做為王的宗像禮司又怎麼可能無感，在做為保護者與傷患兩者合一的行動劣勢上，無法掌握局面，在無論是數量、能力都是關注重點。

　　跟上八田美咲，眼下伏見猿比古參與的主戰團，毫不意外是屬於吠舞羅的突襲部隊，目標卻不是工廠、或者是任何一條可能的連繫道路，而是直往終點。

04

　　手裡握著終端，落腳在鐵皮屋頂的伏見猿比古與八田美咲暫時分頭行動。說是這樣說，嚴格來講也不過是一人一間倉庫屋頂罷了，而且還是相鄰的，把這種行為當成是分頭行動，實在差了那麼一大步。

　　不像伏見猿比古找了個建築與建築掩護的高點，一旁的高塔無疑成為優良的障礙物，八田美咲則是站得豁達、站得被受矚目，漆黑的銀河宇宙與白色強烈對比，一派主攻流的氣勢。

　　終端來了通語音訊息打斷注視的持續，一串號碼映入眼簾，伏見猿比古立刻就明白這人是誰。

　　手機會自動記錄經常性使用的連絡人，如今這第一名的寶座穩當的被號碼所取代。

　　接通訊息，伏見猿比古沒開口、也不打算開口，等著對方先開口。

　　「呵呵，伏見君，用風聲來當開頭會不會太狂熱了？」北方高壓增強，夜晚缺乏熱源的支援，風更顯得其透徹的冰冷鋒利。

　　「這種時間還可以打電話騷擾人，確實挺狂熱的。」明白對方並未真的在意這件事情，充其量只是借題發揮，這點心胸伏見猿比古自認還給得起。

　　「呵呵，你現在應該也已經抵達目的地，有興趣來Scepter4這邊看看呢？」完全不顧及雙方隨時皆可劍拔弩張的關係，身為王者提出了邀請。

　　「沒空。」嚴格說起來，伏見猿比古確實正在比照地圖與實際地型是否有落差，沒空這兩個字說得心安理得。

　　「如果是比照表面地形，這點Scepter4可以保證其正確性，這可不是簡單的情報唷，天上的幫助可是相當完美的。」天上的王者，即便並未直接管理這片土地上的事宜，天上的景觀位置用來掌握地表的一切倒是沒有問題。

　　「您倒提醒我應該去找找暗道，地下水道這裡一點也不少。」錯縱複雜的地下水道，中途多出一些地方不見得會被全權紀錄下來，更多為了隱藏而消失的通路更是公開的秘密。

　　「喔？難道伏見君已經在『倉庫』上了嗎？」

　　「這種事還要經過證實？」瞄了一眼八田美咲的方向，試圖尋找這附近有可能暴露自己地點的視角。

　　「不需要東張西望，伏見君，我並未離開崗位。」宗像禮司這段話，伏見猿比古倒是立刻明白表達之意。

　　手頭上可有一份Scepter4的佈局圖，正是這男人給自己的。

　　「喔。」打了個哈欠，連續幾天沒有睡好的後遺症，疲倦感來得特別早，無聲地。

　　「累了？」

　　「沒有。」慎重的回答這個問題，想睡跟累是兩件事情。

　　「呵呵。」

　　手上的終端依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多數時間是嘲諷居多，隨著插播的到來，未解來電是誰，伏見猿比古果斷切掉與宗像禮司的通話。

　　「猴子，你的傷真的沒有問題嗎？」通訊是輪著打的，伏見猿比古聽著聲音、看著終端得電話顯示，著實意外了一下，八田美咲打來的。

　　氏族接受王的能力，傷口的復原上也遠比一般人還要快，中間還有青色之王的幫助──這點是不會說出口的，況且那也已經是夏末之事，如今可是穩當當踏進了秋天了尾巴進入十月分，氣溫邁入十幾度的夜晚。

　　「都這麼久了，早該好了。」

　　「喔，那就好。」

　　簡單的關注，心情卻是百感交集，一時之間卻也不曉得該說什麼。說不清哪時候開始，恐怕是遊戲的誘惑力已經不足夠吸引八田美咲開始，明明自己依然有在關注，卻無從開口。

　　無話可說。

　　多麼諷刺啊，明明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唯一，現下卻連一組對話都是東拼西湊。

　　「最近不胃痛了吧？」

　　這個老毛命多少是因為伏見猿比古總是不按時吃飯，但這也跟賺錢的手段有關，自己一個人生活除了靠著已故的雙親留下的金錢之外──被遠親剝削後，多些手段是情有可原。

　　「嗯。」

　　成功終結胃痛根本問題就是飲食習慣的改變，早餐、午餐、晚餐，幾乎每天都會收到來自某人的提醒，像是早知道自己會敷衍的他，當然不可能只傳一封，曾經想過嘔氣不吃，想想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受到通知刺激的肚皮，外加誰知道那個傢伙哪個時間會突然冒出來，根本來無早、中、晚的定律。

　　「聽說最近你那邊最近經常有客人。」

　　「……嗯。」宗像禮司的來訪，伏見猿比古沒想過不會被注意到，至於他本人的身分曝光與否，這一刻竟然無比平靜。

　　「是什麼樣的人？」

　　「美咲想知道？」心底泛起久違的期待感，相當接近第一次邀約出遊時的悸動；完全不同，刺激。

　　「對方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吧？」

　　「嗯。」

　　「猴子，你不會背叛尊哥吧？」

05

　　動靜於預想行動之外開始，對手的突襲強制中斷兩者的談話。遠方火光煙硝四起，熟悉的能量波動，狂妄勇狠全無保留，天空赫然一把巨劍浮空，鋒利、剽悍而狂霸。

　　「是尊哥，難道那些傢伙已經到了？」沒有猶豫，八田美咲率領一票人馬直奔劍所指的方向。

　　伏見猿比古沒有離開，手中的終端已經斷了通話，螢幕上頭一片漆黑，若非電子設施有過那一串的通聯紀錄，一切就像是從未發生過。

　　「……活靶戰法嗎？」計算行程時間，是該附近的時刻，這一處的港灣因背靠山，唯有臨海通路與山道兩種方案可行，如今由赤色之王所開啟的戰端無疑就是臨海公路。

　　「這個距離，全力支援也需要十幾分鐘……」伏見猿比古俐落、輕巧、無聲的躍下，目標準確的進入早已經踏足過一回的倉庫內部，敏感的神經察覺到內部的氛圍有所改變，可惜依舊昏暗的內部無法看清些什麼。

　　貨櫃一排排的成列在其中，斗大的空間之中竟如此這般無聊至極；第一次進入其中的伏見猿比古下了如此的定論。

　　前後兩個出入口，搭配兩處管理站，然而白天的時候已經再三確認過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問題，地下隱藏空間的事宜並非無稽之談，而是有所考據的踹測。八田美咲離開，叫下人來恐怕也只會丟給他處理。

　　屏除掉自己以外的呼吸聲，尋找四周一切不屬於自然的聲響，灰藍色的眸子隱藏在漆黑的空間中一點也不顯眼。月色昏暗，大風之夜時不時推來的雲朵，反反覆覆的光影好似霓虹燈單調板，每一回記住下一個點的光影位置，伏見猿比古一點一點的推進搜查。

　　白天目標恐怕根本不在現場，注意力被引走後，戰時性的鬆懈十之八九會產生，只需要那一點縫隙。

　　全神貫注於周身環境的伏見猿比古，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他等到不尋常的移動聲響。停止逼近，靜候下一刻的舉動。

　　──是人。

　　伏見猿比古確信腳步並非其他生物所發出，而且距離自己並不遠，貼著外圍圍牆藏身在鐵板夾層之間，不甚明顯的光芒幾乎被外頭的街燈所吃透。

　　──在貨櫃裡頭嗎？

　　皮靴，停駐在這個貨櫃前頭，相較於伏見猿比古的小心翼翼，這道身影大辣辣太多，青色的制服、腰間的配件突顯出對方的身分──Scepter4的人，完全沒料想到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單槍匹馬。

06

　　倉庫內正在埋伏的同時，山林隧道口這邊也不平靜，由Scepter4所固守的道路攔下盤檢的車輛，一共是三輛大型聯結車，車伕顯然對於如此的陣仗預先有所準備，第一個動作竟然就是舉槍飲彈自盡。

　　錯愕、驚駭並未對訓練有素的Scepter4隊員造成太過持久的影響，槍響就像是個訊號，同時喚起了載乘的「貨物」有所行動。

　　「這是個局。」定論下得直接，顯然另外一頭的吠舞羅更早遇到。

　　「敬，為自身理念而犧牲之人，全力迎擊，吾等大義，不容陰霾。」

　　三輛拖板車滿載著人工人型武器，每輛至少有四、五十。

　　「也怪不得赤色之王那，鬧得沸沸揚揚，臨海道路也就罷了，鬧出山崩可就麻煩了。」淡島世理毫無所懼的望著逐漸靠近的冷冰器，續道：「根據吠舞羅的少年提供的情報，這種兵器僅有頸部一帶是可攻略之處，這回麻煩的事，這些傢伙這回都填了炸藥了，一旦終止迴路，必然引爆。」

　　「還真是大膽的舉動。」地面的震動，遠在此地的宗像禮司也能輕易察覺到，赤王察覺異狀後，恐怕一隻一隻將目標物丟入海中，然而Scepter4這卻充滿易燃物與坍塌危機，無法貿然上前、無法決然退去。

　　從容的笑意掛於臉上，持劍的手流暢毫不遲疑，車內的桌面上頭擺放著已掛上的黑屏終端。